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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 殉道者 上

*cp:阿尔弗雷德X亚瑟

*设定借用于《The Book Thief》。

*玫瑰战争paro,半架空。

*ooc,米英不会写,第一次写(肉不算)。凑合交难看的作业。



文章目录




00


首先,向你透露一个真相。

你正在走向死亡。

 

人类对我的名字总是抱以恐惧,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敬而远之。实际上,依我看来,你们最好不要恐惧我,毕竟你我总是要打交道的。而且,如果评选一个最佳员工的话,无疑是我——毕竟不是每一个工作者都如此任劳任怨、永远没有休假。

对了,按照你们人类的礼貌,我这个时候应该做一个开场白。

——还是算了,反正我们迟早有一天会相见。


总有一天,你会看到我坐在你的身边,我会轻柔地把你抱起,圈入怀中,你们感觉到自己慢慢变轻……


这听起来是个浪漫的故事,其实不然,毕竟我做这份工作已经很多年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人类总是犯着相同的错误,又同样懊悔地死去,我从来没有读懂过你们,却只能从你们身上找寻我无聊工作的唯一消遣。

 

说道消遣,不如我们来讲一个故事。

关于一个愚蠢的殉道者。

 

 


01


多年以后。


亚瑟回到那片草原时,映入眼帘的还是铺天盖地肆意生长的野草,辽阔的旷野一眼望不到尽头,从脚底蔓延到远处曲曲折折的奔宁山脉,蛰伏的山脉线隐藏在清晨缥缈的薄雾中,清晰与模糊的交界线上零散缀着断壁残亘,烧毁的旧教堂已风化成深黑的岩壁,隐藏在山脉的阴影中。曾经辉煌的高塔则是耷拉着靠在群山上,折了半节,摇摇欲坠的高耸塔尖随着狂风晃荡着。


他盘腿坐在破旧小镇的城墙上,砖瓦铺满了灰尘,沾染到宽大的黑袍上。夕阳喋血,阳光最后打在他金灿灿的发上,便悄然没入山后。他撑着脸,任由黑暗中的张牙舞爪为他勾勒出一个动人的影子——青年骑着马,在旷野上提着剑,策马奔腾着,一去不归。在最后一刻,他回头,冰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

 

那一天,晨曦是灰色的,在群山深处渐渐变得稀薄。亚瑟吊在高堡悬挂的天窗外,静静地等待着一个灵魂的逝去。那是一个美丽而又苍白的女人,因为久病而眼眶深陷,她年轻的儿子还未到十岁,跪在她身边抽噎着。行了临终圣事的神父已经离去,母亲怜惜地抚摸过孩子的金发,她挣扎着,想要从死神怀里挣脱,却不可避免地朝亚瑟走来。而那孩子则是紧紧地握着母亲的手,眼眸中蕴着热泪,让女人心中愈发不舍。


死神等了许久,他一向很有耐心,但他也很忙。显然,眼前这对母子死前的依依不舍已经超过了他的忍耐范围,孩子成了母亲的障碍。他撑开窗,借着没有人能看到自己的能力,迅速钻入室内。女人与男孩的手紧紧交缠着,亚瑟俯下身,母亲的气息已经十分微弱了,他伸出手,温柔地抱住她身体中羸弱的灵魂。


但与此同时,旁边那孩子却像是野兽一般猛地扑了上来,柔软的手指在触碰到死神冰冷肌肤时像是被烫伤一般猛地抽回。他惊愕地望着亚瑟,却没料到死神也在看着他,在那双清澈水润的蓝色眸里,亚瑟看到了自己的倒影,黑暗而冷酷。


阿尔弗雷德跪在地上,手指蜷缩着,灼痛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远离面前的男人。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脸上失去最后一点血色,嘴唇变成了斑驳的咖啡色,像是褪色的油画。柔软的肢体一点一点变得僵硬。她的灵魂一开始因为病弱冰冷而沉重,像是沉坠的冰,后来慢慢温暖起来,最终在黑衣人的怀中融化了。阿尔弗雷德看到她因为痛苦而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她被陌生的男人带入了永恒的长眠,离开了缠绵病榻的痛苦。


男孩望着亚瑟,那人有着和他相仿的金发,却是一双通透的翠绿眼眸,似广阔无垠的草原,他们沉默地对视着,在对方眼里追逐着自己的身影。故事的开端与结局,相遇与分离,早就在玫瑰凋零之前注定。


亚瑟朝他伸出手,这一次,阿尔弗雷德的指尖搭上他掌心时,没有灼烧感,只有轻微的凉意。死神握住了人类的手——带着温度、柔软的肢体,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活着的人。


“你将她带走了吗?”


“我将她拥入怀中。”


亚瑟答非所问,阿尔弗雷德脸上却舒展开来,幼嫩的脸上显露出童稚的笑容。孩子对于生死的概念很模糊,更不明白死神是怎样的存在,他常年陪伴着病弱的母亲,看着女人在颠簸流离中受尽苦难,缠绵病榻,如今看到她终于露出和幼年时一般温柔的笑靥,自然也为了她而欢喜。亚瑟带走了女人的灵魂,正想离开,阿尔弗雷德却一下子拉住他的袖子。


“你还会带着妈妈回来吗?”他的脸上还带着泪痕,眼睛因为哭泣而红肿,却是水蓝色宝石,剔透轻盈。


“相信我,你不会再想见到我的。”亚瑟扯了扯袖子,轻而易举地挣脱开,转身消失在空气中。

 



02.

阿尔弗雷德·F·琼斯。


一个贵族后裔,依附于约克家族之下。父亲早逝,那个可怜的女人是他唯一的亲人,带着他来到约克的领地后不久病逝。


葬礼那一日,晚霞映亮了长河,亚瑟侧躺在教室的尖顶上,撑着脸,看着身着黑色正装的孩子跟在牧师身后。他可能好几夜没睡,脸上带着病态的青白,眼圈底下一团青黑,紧紧抿着唇,双手握拳。面容柔和的女人在漫天遍野的玫瑰中下葬,而她的孩子,站在正值壮年的约克公爵身边,脸上充溢的都是坚毅的神情。


神父唱诵着继抒咏,在棺柩上洒三次圣水。阿尔弗雷德静静地站在一旁,脸上没有多少表情,唯有眼圈发红,眼角带着些微湿意。此时,约克公爵站在他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个领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军人,身材高大,脸庞坚毅,还带着不少荣誉的伤痕,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架势。阿尔弗的父亲曾经是他的陪读之一,后来也成为了为家族效忠的骑士。他对于阿尔弗雷德一家人的遭遇抱着客套的“深感惋惜”,但在小男孩眼里,眼前的公爵却已经是自己唯一可以效忠的对象。


他的父亲,是一个出身于没落贵族的骑士,终身恪守着骑士守则,并对年幼的阿尔弗雷德严加管教。尽管家中并不宽裕,他依旧请了神父来教授男孩拉丁文,自己也对他严加管教。忠诚于领主,忠诚于骑士的荣誉,这些话语在年幼的他心中划下浅浅的划痕,随着成长逐渐现形,变成了心上一道镌刻的伤疤。更可况阳光下游戏的孩子无须分辨必然性与自由,激情与理智的区别。他只是近乎于单纯地信仰着信仰。在父亲母亲相继去世后,他的信念只剩下公爵与天主。


阿尔弗雷德生涩地亲吻了公爵的指尖,感觉到男人的手抚摸着自己细软的金发,不知为何,这让他比较起另外一双手。一双冰冷的、偶尔为他带来灼烧感的手。他仰起头往教堂顶上看去,却没有看到任何黑色的影子。

 



亚瑟在葬礼后,跟踪了阿尔弗雷德整整五年。


——实际上,跟踪这个词并不恰当,毕竟忙碌的死神并不会花费太多时间在一个他稍有兴趣的小子身上。他只不过是争分夺秒地在工作之余,坐在城堡高耸的塔尖上,打量着岁月亲吻男孩的痕迹。


他看着年幼的孩子被公爵带入宏伟的城堡中,成为爱德华少爷的伴读——就像他那个骑士父亲一般。活泼热情的少年跟随着年轻俊朗的少爷,在烈日下挽起剑花,在黄昏中背诵经文,幼嫩的脸庞渐渐褪去了稚气,微圆的眼眸尾部带上了些许锐利的痕迹,青春期的少年无时无刻都在成长变化,唯有一双水蓝的眼眸,囊括了天空和河流,让亚瑟能够找到他过往的痕迹。

 



毫无疑问,开头的时间总是最难熬的。英格兰的夜晚和世界上每个角落的黑夜一般渗人,寒风从窗外呼啸而过,重重打在摇摆的高窗上,呼呼作响,好像有人在外面狠力地拍打。年幼的孩子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他每天晚上都会做恶梦,黑暗里,他看见母亲睁着那双青色的眼眸,四肢僵直地躺着,望着高耸的天花板。他无声地尖叫着,在床褥中挣扎,仿佛要淹死在那堆布料里。他在梦魇里翻来覆去,窗外的寒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歇,身穿黑袍的死神坐在他身边,冰冷的指尖抚过他因为噩梦而涨红滚烫的脸。


阿尔弗雷德有着一头凌乱的金发,少年的毛发有些刺手,因为冷汗而湿润,却带着人类的体温。他的眼皮在恐惧中发抖,整个人像是婴儿藏在子宫中一般蜷成一团躲在被子里。指尖传来的凉意将他从阴沉的噩梦中拖回,他可以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头,但每当他汗涔涔地睁开眼,只看到一室寂寞的黑暗。又过了很久,当他不再做噩梦的时候,那场关于手的梦便悄悄消失了。




更多的时候,亚瑟只会匆匆路过约克郡。堂堂死神,像个偷窥者一般躲在残败风化的石壁后,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孩子。看着矮小的男孩拖着长剑——那剑比他的身高还要多——在土黄色的训练场上辛苦地练习着穿刺。他朝对手斜斜地插去,汗水将金发浸透,粘稠地贴于皮肤上,剑身斑斑驳驳的都是尘土,他却只是爱惜地抚摸过自己的细剑。


人类的孩子如同初生的树苗,在无声无息中抽枝发芽,他十三岁那一年,爱德华给了他一匹马。亚瑟便看到阿尔弗雷德骑在马上,在辽阔的旷野上狂奔着,皮毛火红的骏马就像是草原上的一团火,在山野中熊熊燃烧着,他在空无一人的草原上放声大笑着——这个时候他更像一个孩子。风在亲吻他的发尖,他回头,只看到亚瑟站在阴影里望着他。


阿尔弗雷德蹙眉,他第一眼没有认出这个一身黑的男人是谁,直到亚瑟掀开斗篷,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头金发,和那双带着戏谑的绿色眼睛。这么多年,孩子变成了少年,死神却依旧是那副青年模样。


他试探性地伸出手,这一次,亚瑟直接握住了他的手。死神的手很凉,又像是死人一般带着点僵硬的感觉,寒意从薄薄的皮肤传来,让阿尔弗在这炎炎夏日打了个冷颤。他犹豫着,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


“她很好。”亚瑟盯着阿尔弗雷德,他想,少年应该已经能够分辨出自己的身份了。这让他感到不能明说的恐惧——所有的人类都对他抱有深深的恐惧,即便是那些口中叫颂着死亡的自杀者,在看到他的第一秒也不由得放声尖叫。他很忙,没时间带走那些自以为是的灵魂。但孩子,有着纯白灵魂的孩子,有着清澈眼眸的孩子,却会对着他微笑。


“那就好。”出乎意料的是,阿尔弗雷德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再看亚瑟一眼,而是翻身上马,朝遥远的山脉奔去。夕阳下的城市一半藏在影中,一片暴于光下,明暗交界线将整个城市猛地劈开成两个世界。他没有回头,金发在日光下闪闪发光。


——死神是没有心的。


亚瑟这般自言自语着,将手抚上了胸膛左部,一片冰冷,一片死寂,这让他想起每次拥抱他人时,左侧胸腔中或强或弱的搏动。但是此时此刻,胸腔空荡荡的,仿佛一个无底洞,将他所有的情绪都一言不发地吞噬,一种久违的空虚感将他席卷,他感到这个地方似乎太冷了,没有了火焰,大概马上就要结冰了。

 


天上的流云也飘过,聚拢在一堆。


阴暗又浓密的云。他们互相碰撞着,彼此道歉,再挪挪窝,又找了个合适的地方。


亚瑟依旧日复一日地睡在塔顶,打着哈欠,这一天他听到了喧闹声,翻身一看,是一支军队,他的男孩站在前头——站在那位“尊贵”的约克公爵身后。


他长大了,他不是孩子了。

 

 

03.

阿尔弗雷德跟在爱德华身后,穿过城堡阴暗的环廊,高处开着很小的窗户。近乎傍晚,廊道里没有烛光,金红色的暮光在高处的石壁上印下一个又一个方形的斑点,随着夕阳慢慢转移。隐约有音乐声传来,虚渺得如同极乐的阿瓦隆。


视线豁然开阔,映入眼中的是厚重石壁搭建而成的城堡大厅,墙上悬挂着华丽的挂毯,金色的流苏拖曳于地,所有枝形吊灯的蜡烛都被点燃了,火光映照著水晶亮片,高悬在大厅的天花板上面熠耀生辉。空气里弥漫著一股燃烧的松香气味。在正中央的座位上,端坐着一个中年男人。阿尔弗雷德有些茫然地仰着头,想要看一看那人的脸庞,爱德华却已经先一步下跪。


“父亲。”年轻的男孩在他面前下跪,阿尔弗雷德跟着他跪下,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约克公爵像所有显赫的贵族般,裹着昂贵的貂皮外袍,一直盖到脚面。银色的十字架在烛火下泛着零碎的光,佩剑撘在他腰间,男人的脸上已经无声显露出岁月的纹路。


约克公爵的目光在爱德华的背脊上扫过后,看向了跟在他身后金发的青年。

 

“你叫什么名字?”

 

“阿尔弗雷德·F·琼斯。”

 

他清晰地回答着,却忍不住抬起头,偷偷看向他必须效忠的领主。约克公爵是整个国家最有权势的贵族之一,作为身经百战的军人管理着爱尔兰。他还很年轻,四十出头,可是磨难的印痕已经在额角悄悄地堆积。热情的精神火焰还在他深黑色的眼中燃烧,而他的身体却仿佛随时都会支持不住而倒下,被自己的精神撕裂。但在年幼的骑士面前,他比遥远王座上那个无能的国王更加能代表这个国家,这个被滔天巨浪环绕着的国家,渴望着暴风骤雨。


男人点点头,向前伸出手,阿尔弗雷德上前吻了吻他的手指。这代表眼前的男人在未来的近七年中,将会成为他的主人。主人教他使用武器的技巧,他也必须学会如何照看主人的盔甲坐骑,即使主人上阵杀敌也要寸步不离。


亚瑟坐在城堡的飘窗上沉默不语,这一刻,他看到阿尔弗雷德脸上闪烁的光彩。数百年后,在他越过莱茵河、踏过易北河,和那些一脸病态的疯子们交谈时,他们称这种光芒为理想。他们认为,最高意义的价值是随时准备为某种值得牺牲一切、值得为之生为之死的理想献身,是奉献一个人的所有。他们相信殉道的价值,无论这种殉难为的是哪种信仰。

 


阿尔弗雷德推开门,亚瑟正躺在在他床上,他们总是在黄昏时分相见,西斜的阳光打在他漆黑的背影上。他平躺着,胸膛没有起伏,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寂静。阿尔弗雷德凝视着那个“人”,他已经习惯了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死神”,尽管他一点都不认为这家伙有任何那种传说中残酷生物的特征。亚瑟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出现,阿尔弗雷德并不知道这只是因为他人看不到他,他隐秘地恪守着这个秘密,这令他欣喜又战栗,却永远没有放弃的可能性。


“你要上战场了吗?”黑衣的死神翻了身,看起来迷迷糊糊的,他缩在阿尔弗雷德单薄的被子中,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休闲。“阿尔弗,那个男人要带兵去伦敦吧?”


“是。”男孩拖过一张椅子坐下,老旧的木椅缓缓摇晃着,就像是一艘漂浮不定的小船。“伦敦桥下的冤魂还未安息,软弱的国王却对暴徒无能为力。身为骑士,我发誓对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室内一片死寂,不知过了多久,亚瑟终于扯下了被子,露出那双碧绿的眼眸。他盯着阿尔弗雷德,脸上露出怪异的微笑:“你要明白,那是王室的纷争。围绕王位的只有我的拥抱。如果你不幸倒在了狭窄的阴沟里……我也会毫不嫌弃地带走你。”


“但不是现在。”阿尔弗雷德拔出细剑,慢慢擦拭着,“多给英雄一些机会,死神。”


“是亚瑟。”他一抬头,不知何时亚瑟已经走近到他身边,浑身漆黑的怪物微笑着,那双幽暗的绿色眼睛穿透了自己,视线聚拢在不知名的某处;他的嘴唇在轻微地翕动,弯成一个冷笑的弧度。死神的脸上带上了笑意,那是一种对于人类未知的喜悦,他伸出手,捧住了阿尔弗雷德的脸。


一个温柔的吻落在他额间,比母亲的晚安吻还要温暖。柔软而冰冷的嘴唇贴着他的额头,比爱人更深情。


“我从来不明白人类。”他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亚瑟清冷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你尽管去,你不会有第三次机会了……阿尔弗。”



TBC.


我在写啥。

米英是什么。

阿尔弗雷德是谁。

唉,吃群里大佬的粮食比较适合我这个糯米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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