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p: 普英

*普通人设定。情感流，无太多情节。

——

“他走的第一天，想他。”

“他走的第二天，想他想他。”

“他走的第三天，想他想他想他。”

——

“并没有。滚。”

      基尔伯特关掉对话，并不打算再理会王耀的打趣。此时已经是深夜，手机上再也刷不出什么有趣的新讯息，所有人仿佛都已经安然入眠，拼命地刷新也只不过停留在相同的雪白页面。窗外万籁俱寂，日间车水马龙的马路已然是一片空旷，偶尔有一两部轿车飞驰而去。

      基尔伯特又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任何来电显示和短信。黑夜里手机的荧光照亮他惨白的脸颊，他暗红的眼眸扫了一眼没有变化的屏幕，按灭了屏幕。他在黑夜中摸索着上床，躺在偌大的床铺上看着天花板，脑子里依旧是一片清醒。

      “真无聊。”

      “他又出差了。”

      “这一次他去见谁。”

      “巴萨罗那的话，大概是安东。”

      如果有一项评比是最不像情人的情人，基尔伯特和亚瑟绝对是名列前茅。谁都不知道为什么亚瑟这样一个有些古董而又刻板的英国人，会和一个傲慢又自大的德国人搅在一起。但故事从来都没有为什么，只不过是在黄昏里亚瑟递给基尔伯特一杯酒，他就能为这个男人留在英国。

      基尔伯特还记得他大学读的是数学，在剑桥，他还是个穷不啦叽的留学生，和亚瑟这个读律师的好学生一起挤在一间破房子里，挤着挤着就挤到床上去了。那个金发的青年有着一张娃娃脸，和他做/爱好像在犯罪，但他笑着抱着你的时候，谁又会在意这么多。

      后来他才知道，亚瑟有很多情人，遍布各国。比如那个天天在勾搭女生的法国佬，比如那个一脸傻笑只会吃番茄的西班牙佬，比如那个西班牙佬的哥哥葡萄牙佬——天知道这俩兄弟怎么会不同国籍，他才没兴趣知道。

      但是亚瑟毕业之后，搬出去第一天，在金发青年打开门的时候，也顺便迎接了他新公寓的第一个客人。

      基尔伯特一脸耍流氓模样地站在亚瑟门口，和他说：“亚瑟，我赖定你了。”他卡住门，不让亚瑟关上门，然后把行李一股脑地塞了进去。

      于是，他们从炮友变成了情人。

      但成为情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亚瑟依旧喜欢晚上出去喝酒，喜欢和不同肤色种族的人拉拉扯扯。他天生长得纯洁又年轻，便也带着一颗火热的心，他可以在酒吧里把头发染成粉红色声嘶力竭地歌唱，也会在泰晤士河旁发着呆看落日。然后基尔伯特就在他唱歌的时候拿起录像机把他拍下来，在他发呆的时候把外套准备好，第一下喷嚏的时候盖上去。

      他们喜欢在半夜里做爱，不开灯却开着窗，有的时候月色很好，基尔伯特能看到他金色的头发和碧绿的眼眸，还有嘴角的微笑。但更多的时候，他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在一片黑暗中抚摸着熟悉的肢体，将他带上高潮。

      一切都完了之后他们就在夜里抽烟，基尔伯特用打火机打起火星然后将烟头凑过去点燃，他能在晦暗的火光里看到那张素净的脸，但亚瑟从不用打火机，他只会叼着烟凑过头来，在男人烟上的红色蹭上一点火苗。

      他总是出差。他作为一个律师，基尔伯特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在到处跑，有的时候是真的去办公，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在社交媒体上放很多的照片。有的时候是蹦极，是潜水，是溪降，还有的时候是他牵着不同人的手在枫叶林里走，在林间小路漫步。

      他一点也不忌讳和基尔伯特谈起那些旅游中见到的男孩和男人，有些和他坠入爱河，有些和他成为了至交，他留下了每一个人的联系方式，只不过全都是手机里冰冷的字符。他有时候会提到他远在美国的弟弟，也是一个金发的男孩，这是亚瑟唯一提及过的亲人。唯有提起他的时候，眼前总是冷静自持的面容，才会变的温柔。

      有人问基尔伯特，你不生气吗？

      他想了想回答，有什么可生气的，我爱他啊。他就是一个小孩子，太容易心碎了，所以就对每一个人都付出深爱又收回。他最好不要爱我，因为每一个被他爱的人，爱都会被收回。

      基尔伯特并没有想到什么可以抱怨的，他觉得这样很好。至少他如果要等一个人，可以有最后一天的等待，总好过日复一日的漫长。他知道总有一天他可以开车去希思罗机场，然后帮那个风尘仆仆的人拿着行李。看着他用优雅的伦敦腔描述着旅途的故事，然后在黑夜里相拥而眠。

      亚瑟每次走之前都会对基尔伯特说，我会给你发短信，但实际上他一次都没有发过短信，也从来没有回复过任何的短信。一开始，基尔伯特还害怕他出什么事，不停地打电话，但后来他看到手机里刷出了那一张张照片之后，再也没有打过电话。有的时候他会发短信和他说，晚安，但亚瑟从来都不回复。

      基尔伯特也从来不去质问，亚瑟出差的时候永远都像失联他也不在意，有人找亚瑟有急事找上门来，他也只会无奈地耸肩说自己也不知道。

      亚瑟不在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和别人打电话，有的时候是弗朗西斯，或者是王耀，更多的时候是和自己的弟弟。路德维希在意大利上学，天知道他那个严谨又闷葫芦的弟弟怎么会跑去那个浪漫的国家，不过听说他过的还不错。

      第二天他是被路德维希的电话吵醒的，看了看钟表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他恨恨地掐断了路德维希的电话，但不出所料，十秒之内铃声又响了。

      “kesesese阿西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吗！”他深呼吸一口气，猛地接通电话便是大声喊道，势要把对方吓懵。

      “……哥哥，就算是伦敦，也已经早上十一点了。”路德维希的声音有些无奈，“你还在睡吗？”

      “没有啊！”基尔伯特面不改色地撒谎，“本大爷当然是早就起来了！”

      “你这两天有时间吗？”路德维希并没有拆穿基尔伯特明显的谎言，而是开始说其他的事情，“我……有一个人想让哥哥见一见。”

      电话那端的银发男人忽然安静了下来，这让路德维希始料未及，他没想到基尔伯特居然是这种反应，正想开口，却听到兄长同样低沉的声音响起：“正好，阿西，我也有一个人想让你见一见。”

      他没有等路德维希回复便挂断了电话，然后顶着一头乱发坐在床上发呆。他看着这个房间，并不大，有两张整洁的桌子，英国人和德国人都热衷于整理。昨晚被他踢下床的是一个半身大小的黄鸡抱枕，放在床头柜的是一包包红茶和咖啡，下面是好几本他的日记本。他还知道柜子里有一格子全是刺绣，床底下还有前两天被他啤酒弄脏的亚瑟的泰迪熊。

      而落地窗往外看去，是河，是荡漾的水波。

      他掏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给亚瑟，并不是晚安。

——

“我带你去见我弟弟。”

      他已经做好了好几天都没有回复的准备，放下手机，伸了个懒腰准备去给自己做一份早餐，嗯，或者是午餐。但此时，手机却忽然震动了一下，他低下头，只看到那杯红茶在面前晃悠。以红茶作为头像的老古板终于回复了他。

——

“好。”

“以及，明年，和我一起去美国吗？”

.end

lover：情人

beloved：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