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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仏英] Parfum 中

*致敬电影《Perfume:TheStory of a Murderer》/致敬原文德语小说《Das Parfüm – Die Geschichte eines Mörders》

*OOC,夸张性叙事。微量反社会人格表现。

*CP:仏英


Odors have a power of persuasion stronger than that of words, appearances, emotions, or will.

与语言、外貌、情感或意志相比,气味的说服力更大。

——《Perfume: TheStory of a Murderer》


      亚瑟赤///裸///着脚走到阳台时,月亮已快要西沉,新的一天马上就要到来,他仰着头望向深不见底的夜空,风在他耳边环绕着,带来夏夜里的轻吟,席卷着花的香气,温柔地吻着他的脸颊。他盘腿在阳台处坐下,晃着腿看着天空,天边浮起淡淡的鱼肚白。他指尖夹着一朵蒲公英,那是落在弗朗西斯身上带进来的,雪白而柔软。亚瑟将鼻尖凑近那毛茸茸的一团,没有香气,只有着植物的清香。

      远处渐渐明亮起来的太阳光斜斜地打在他淡金色的发上,又将他苍白如纸的脸颊晕上一抹淡红。他仰头看着渐渐从黑到蓝的天空,手中的蒲公英渐渐被风吹散,细微的白色絮毛在眼前摇摇晃晃地飞着,过了一会儿,终于在微风中朝远方跑去,连金红的云朵也随着风晃荡着向远方移去,碧绿眼眸里剩下的只有还未被阳光亲吻的暗色夜空。

      他回头,看到那人还沉睡着。



      弗朗西斯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不,或许不能说是一片黑暗,在狭小的室内还是点了一支蜡烛的,而亚瑟就坐在那昏暗的烛光旁,看着他。而令人可怖的时候是那些在他身后堆积成山的森森白骨,那是不知道多少尸体累积而成的白骨山,岁月漫长的骷髅上还残留着衣物的碎片,尚未腐朽的黑发从白骨间倾泻而下,大部分都落在亚瑟赤///裸的足间,越发趁得他皮肤苍白。

      他没有看向弗朗西斯,而是低着头摇着一个只有眼珠大小的香水瓶,鲜红的液体盛了半满,在瓶底晃荡着渐渐和其中渗透的几缕白丝交缠在一起。亚瑟像是安抚情人一般轻柔地抚摸着瓶底,眼神痴狂地盯着那一点颜色诡谲的液体。他身上只披了一件白衣,在满室黑暗中更显的如鬼怪般可怕。

      然而在耳间响起的声音却是更令人恐惧,像是水滴声一般,弗朗西斯僵硬地转过头去,顺着亚瑟那处传来的昏暗灯光,他可以看到那近在咫尺的气味到底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一个金色头发的女人被铁钩贯穿腰间倒挂在半空中,她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眼睛看似是一片不自然的浑浊,脸部表情像是看到什么极为恐怖的画面一般扭曲着。她的手还死死地扣住铁钩,从她腹部撕裂的巨大伤口让肠子都流了出来,那水流声却是她身体里的血液,一点一点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她的正脸还对着弗朗西斯,惊讶地大张着嘴,开始腐烂的尸体在昏暗中却只能给人看到黑洞////洞的口腔。但奇怪的是,弗朗西斯甚至无法从她身上闻到腐烂的味道,连血液的腥味也未曾捕获,这狭小室内竟然只充斥着亚瑟的柠檬香气和他自身的味道。

      弗朗西斯无法动弹,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手上那绑得极紧的绳索,甚至是因为什么原因扣在了墙壁之上,他甚至无法离开那潮///湿阴冷的石壁。

      “你醒了。”亚瑟忽然开口,他并没有转过头来,却好像已经在黑暗中知晓了所有。他举起手在半空中摇晃着血红的液体,“那么,亲爱的弗朗西斯先生……”

      他笑着掀开了盖子,那如血般粘稠恶心的液体竟然发出了像是小豆蔻一般清新甜美的气息,一瞬间便遍布了房间,但即使是这般作用强烈的香水,窜入鼻尖的依旧只剩柔软清冽。

      “欢迎来到格拉斯,我是亚瑟 柯克兰,如你所见,这世间最伟大的调香师。”


      “人的不幸来源于他不肯安分守己地呆在自己应呆的房间*。”

      亚瑟慢条斯理地说着,纤细的指尖节奏稳定地摩擦着男人的下///体,看着弗朗西斯喘///息着在他手里释放出来。他小心翼翼地将已经因为释放多次的稀释液体装进精致的玻璃瓶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低下头的时候,发丝间勾勒出脖颈的曲线,优美至极,衬着他身上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弗朗西斯可以感觉到,他总是在换香水,但只要想到那些香水或多或少都掺入了男人的体液或者是死人的鲜血,他就不禁感到一阵恶心。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来格拉斯呢?这可不是个好地方。我想要走出去,但是所有人都想要走进来。”他晃了晃手中的一小瓶浊///白///液体,嘴唇抿成一道向下的弧线,背对着弗朗西斯,松垮的衬衫显然不符合他的身形,让他看起来像个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子。

     “因为这里是香水的圣地。”法国人答道,他扬起头深呼吸一口气,钻入呼吸道的却都只是地下室腐朽发霉的臭气,夹杂着从亚瑟指间泄露出来的丝缕香水气息,泾渭分明。

     “所以连死都不怕吗?”亚瑟回头看了他一眼,“妈妈没告诉你法国青蛙晚上不要随便和别人回家吗?”

      弗朗西斯有些尴尬地偏转头看向狭小的窗框,这种问题大概只有他才问的出。说实话,弗朗西斯不觉得亚瑟是法国人,无论是从口音还是作息习惯上,亚瑟就像个从加莱海峡对岸搬过来的老古董。“我觉得在法国,遇到看对眼的人,搭讪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你顺着栏杆爬上来的。”亚瑟提醒道。

      “是你叫我上来的。”弗朗西斯也提醒道。

      “……”亚瑟一下子语塞,“我那是骗你的,我没想到你会真的爬上来,我以为法国佬爬不上来。”

      “既然能为了香水上山入海,那么为了美人翻山越岭也是应该的。”弗朗西斯诚恳地说道。

      “哦。我祈祷你下次最好别因为爬栏杆摔死。”亚瑟冷漠地点点头,“对了,你在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红头发的女人。”

      ——红头发?弗朗西斯脑子里迅速浮现出那个在薰衣草花田的女孩,如今回想起来,她脸上那种天真浪漫的笑容与其说是纯洁,不如说带着诡秘。就连重复的那一句“你会爱上这里的”,在此时此刻都透着奇怪的意味。但他下意识的决定不说出来:“没有,我来的时候只见到了一个酒鬼大叔。”

      “这样。”亚瑟看起来表情好像舒缓了一点,下撇的嘴角又翘了起来,看起来有些高兴,“这样最好。”

      “怎么了吗?”弗朗西斯有些不明所以,这个问题来的突然,亚瑟的反应也很奇怪。

      “没什么,我和她打了一个赌而已。”他心情好到甚至开始轻轻地哼歌,转过身的同时用食指点了一下弗朗西斯的鼻尖,轻柔的香气一下子将整个房间的难闻气息尽数驱走。弗朗西斯莫名其妙地眨眨眼,看着亚瑟站直身体之后关上门走了出去,才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被亚瑟用手帮着射了好几次,但那位小少爷连裤子都没帮他穿。

      “你快回来帮我套上裤子啊!?”



      弗朗西斯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被囚禁的日子了,唯一受不了的只有亚瑟时不时会带些自制的司康饼来做他的下午茶,法国人严肃地想这是不是一种新型的减肥方法。不得不说,亚瑟做甜点的技术真的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糟糕——明明有着非常灵敏的嗅觉,却从来意识不到黑暗料理的味道。

      除此之外,他甚至开始有些享受留在这个地下室的感觉了,这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患上了什么心理疾病。但作为一个调香师来说,能够每天看到格拉斯最好的调香者在自己面前日复一日地工作、研究,确实是一个好机会——除去亚瑟手上那些非常可怕的原材料。

      法国人灿烂的金发已经变得脏兮兮,原本整洁的衣服也已经因为时间而散发着轻微的臭气,但他的嗅觉却好像将所有腐朽的气味都拒之门外,他鼻尖萦绕的唯有英国人手中那些精致瓶罐中溢出来的美丽香气。弗朗西斯努力想要辨认那些香气的味道,但几乎是每一种香水都只能让他辨别出区区三四种用料,而且没有一种香味是在世俗中出现过的。

      他觉得他的鼻子已经被养刁了。在某些香气不如意的时候,他几乎是抬头就能看见亚瑟粗粗的眉毛皱在一起;而新的香气带着神秘的美丽将他淹没时,他也能看到英国人微翘的嘴角。他偶尔会和和亚瑟探讨一下原料的问题,同时发现这个人简直是对法国国花香根鸢尾厌恶到极点。这也不难理解,毕竟英国和法国总是这副水火不容的样子。

      他们唯一最尴尬的面对就是亚瑟每周都会向他索取x液,弗朗西斯恍惚觉得自己已经要被眼前的人榨干了。



      “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又一次释放完后,弗朗西斯看着低下头收集着浊白液体的少年,他低着头,同样金色的头发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显得更偏向于淡金色。

      “因为你把花带了进来。”亚瑟没有抬头,只是用弗朗西斯的衣服下摆擦了擦手上残余的液体,“你不是唯一一个被囚禁的人。我也是。所有人都说柯克兰公爵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我是他的第四个儿子。”

      “私生子?”弗朗西斯想了一会儿问道,大户人家为了名誉把私生子囚禁或者流放并不是什么大新闻了。

      “不是,是因为我有精神疾病。”亚瑟回答,“具体表现为高攻击性和没什么感情。如果放任我的话,我应该会到街上到处杀人制造香水。自从我十三岁的时候跑出去将好几个来格拉斯旅游的人杀掉之后,我哥哥就对外宣布我死了。所以我已经很久没有出去了,我只能坐在阳台上,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他微微抬头,伸出手,冰凉的指节擦过弗朗西斯有些污秽的侧脸:“你没有见过她,还给我带来了蒲公英,我为什么要这么快把你杀了。”

      “蒲公英?”弗朗西斯觉得自己可能是囚禁太久了,连法语都听不懂了。

      “……是啊,就落在这里。”亚瑟用食指点在他的肩上,只不过现在那里已经是空无一物。“随着风落到你的肩上,然后落入我的掌心。”

      亚瑟忽然站了起来,退后了几步,拍了拍手将沾染的灰尘拍去,然后开口:“我要开始熬制一种新的香,所以这几天我都不会过来。吃的我会给你留下来。”他眨了眨碧绿的眼睛,忽然温柔地笑了,说出来的话却和表情完全相反,“有任何人敲门你都不能应答,如果你答应的话,我就杀了你。”

      话罢,他将这次带来的一大袋面包扔到了弗朗西斯身旁,随手关上了门。

      法国人盯着那扇铁门,他知道,走的机会来了——和死亡的契机一同到来。如果亚瑟这样子提醒他,这就证明,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任何敲门都有可能是亚瑟给他的试探,或者是真正的施救者。



      咚、咚、咚。

      又是三下敲门声。

      这已经是两天内的第三次敲门声了,弗朗西斯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还是不打算应答。他的视线一直落在厚重的大门和石质地板之间那一点微小的缝隙之间。在黑暗的室内他可以看到门外人的影子,他也知道这个缝隙虽小,但也是足够塞些东西证明身份。

      他在等门外的人证明他并非加害者的身份。但是第一次敲门从门缝里塞进来的是小豆蔻,第二次是玫瑰的花瓣,艳//丽的红在地上就像是死人的鲜血般,这样无聊的试探完全可以看出了亚瑟的手笔。

      ——那么?这一次亚瑟会用什么试探他呢?

      缓缓从门缝里伸进来的,是一束红色的头发。弗朗西斯几乎是猛然间瞳孔缩小死死盯着那一束发丝,在那一瞬间几乎就想要大喊出声。但是理智勉强压制住了他的激动,他仔细打量着那一束头发。看色泽应该是真正的头发,但是长短有些奇怪的参差不齐,还有一些发丝上面有着不明显的污秽,看起来显然不是同时从人头发上剪下来,更像是偷偷收集起来的。

      法国人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口气,如果他没猜错的话,门外站的的应该是亚瑟。这些红头发的主人——大概是花田里那个女孩——必然和亚瑟关系亲密却有什么过节,以至于亚瑟可以弄到她的头发却又处处提防她来救自己。

      果不其然,门外,亚瑟蹲在门外,脸上露出微笑。

      “斯嘉丽,这一次你要输给我了。”他低声自言自语道,“你看,他才不想离开我。”



      弗朗西斯在睡梦中再一次被沉重的敲门声吵醒,他几乎是恼火地想要冲着门外的人大喊一声滚。亚瑟毫无节制的试探让他已经厌烦,他几乎要忘记了有真正的施救者,直到门缝中伸进来一片蓝紫色的花瓣。弗朗西斯眯着眼看向那一片花瓣,那是非常、非常熟悉的香味,每个法国人都应该像是熟悉贞德圣女之名一样对香根鸢尾抱有最亲切的感情。

       然而亚瑟恨这种花,他也犯不着为了试探而出触//摸//他最讨厌的花。

      弗朗西斯声音想要开口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已经嘶哑至极:“……救命……”

      敲门声停了片刻,然后,厚重的石门从外被推开。烛火明亮的光对已经习惯了黑暗的人带来刺眼的光芒,他不由得闭上眼睛避开了那光。女人轻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昭示了他的选择大抵是正确的。被冠于相同姓氏之下的姐弟同时敲响了同一扇门,代表的却是生与死的抉择。

      法国人勉强抬起头,看到有着火红头发的姑娘捧着烛台站在门口:“你好,先生。我是斯嘉丽 柯克兰。我来带你离开这里。”她的肤色依旧和在花田初见时一般白皙,眼神明亮,和亚瑟极为相似的粗眉毛以及相同的姓氏无一不表明了她的身份。她应该就是柯克兰公爵唯一的女儿,亚瑟的姐姐。

      “你……为什么能够救我?”弗朗西斯声音沙哑地问道,亚瑟这个地方绝对是非常、非常隐秘的地方,不要说是人声,弗朗西斯甚至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鸟鸣了。

      “因为你在我和亚瑟的赌约里,从你在格拉斯门口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开始了。”斯嘉丽晃了晃烛台,“只有我在格拉斯门口见到了你,我才有救你的资格;而只有你选择了我,你才不会被亚瑟杀死。你能活到现在的缘故大概是亚瑟并不确定你是否见过我。他还抱着这么一点点侥幸心理,果然是心软的孩子。而你,先生,这么多年来,你是第一个被我救出来的人……也是最后一个。”

      “你为什么确定我是最后一个?”弗朗西斯问道。

      “因为我和亚瑟的赌约是,如果有一个人被我救出来了,斯科特就可以杀死他了。”斯嘉丽像是在讲述什么平常小事一样声线平淡地描述着耸人听闻的约定,“他会以他原本的名字葬在家族的墓园里,即使他本该是令家族蒙羞的儿子。”

      “你们就这样决定,杀了他?”法国人惊讶地反问,他现在才觉得亚瑟那种冷淡的性格似乎并不是他的专属,而是整个柯克兰家族的特色。这个来自于英国的家族有着所有英式的矜贵,却丝毫没有任何的怜悯之心。

      “比起情感,柯克兰家族更尊重所有定下的条约。”斯嘉丽仿佛看出了他的惊讶,却仍旧只是冷笑着回答他的疑问,她火红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半张脸的表情,那原本如同救世主一般的温柔笑容在烛光之下却让弗朗西斯觉得像是恶魔一样诡异。

      他不再出声,只是任由女人为他松绑,然后带出那密闭的地下室。顺着长长的旋转楼梯走到了地面上,推开大门的第一瞬间,扑面而来的是秋日的狂风和枯叶腐烂的气味,恶心得让他想要呕吐。在这一刻他几乎是想要回头冲进亚瑟囚禁他的牢室中,沉浸在那些宁静的馨香中……还有,沉醉在少年碧绿的眼眸里。

      弗朗西斯终于感觉到被囚禁的痛苦,却没有感觉到被释放的自由,只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少年禁锢在那肮脏而又芬芳的方寸之地。调香师的鼻子习惯了魅力,便再也无法接受这肮脏世间的气味。

      ——人们散发出汗酸气和未洗的衣服的臭味,他们的嘴里呵出腐臭的牙齿的气味,他们的胃里嗝出洋葱汁的臭味;倘若这些人已不年轻,那么他们的身上就散发出陈年干酪、酸牛奶和肿瘤病的臭味。*


tbc

*致敬原文,这是小说中的原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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