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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英] Rarest Rose

*诈尸。

*CP:苏英

*第一人称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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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Cruel winter chilled the bud, and stole my flower too soon.

        ——题记

 


        我曾经有个弟弟。

 

        有人问我,我为什么要用曾经这个词描述这个事实,血脉的关联是永远无法割裂的。而我只是冷笑,是的,谁都知道血脉是无法割裂的,但当花骨朵都凋谢的时候,它便不再是花了。

        我的弟弟叫亚瑟,亚瑟·柯克兰,一个有着金发绿眸的臭小子,和我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他的样貌随了母亲,连着说话的口音也是,我还记得他说话时扬起下巴的样子,趾高气扬,让人想要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拉下来打一顿。


        事实上我也做到了,不止一次,只不过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而是在某个没有星光的夜晚,在我扣住他的手腕,压在他身上的时候,他睁着那双无辜的眼睛,凑上前来,在我唇上落下一个柔软而又冰凉的吻。之后的事情顺理成章,一墙之隔就是我们熟睡的父母,我们在黑暗中压抑地喘//息着,疯狂地撕//咬着——我不愿意称其为亲吻。他的手扣在我的后脑勺,我们因为情//欲而泛红的脸在彼此的肌肤上交换着滚烫的温度,他的舌//尖在我脖间游动着,似火焰的灼烧。

        除了情//爱以外任何的声响都显得这么响亮,我们在忘情的交//媾中却又无时无刻不听着隔壁的声响,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趴在我身上,只剩下轻缓的呼吸。我从堆在床边的混乱衣物中翻出我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从口袋里掏出来一根烟,火星在昏沉的房间里闪烁着。

 

        后来的事情?

 

        大概是我们成了情人——谁说互相指责的兄弟就不能成为床上完美的伙伴呢?哼,亚瑟一直是个混蛋家伙。虽说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成绩也很好。

        后来的那半年,我每天都在他学校门口等他回家,靠在那辆不起眼的奔驰上。对,我就是讨厌英格兰的东西,相比之下还是德国佬更合我心意。我点着烟,那些胆小怕事的高中生都从我身边绕开。而他永远都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

        他很有人气——这并不出乎我意料,亚瑟除了在我面前乖戾嚣张,更多对外的时候还是那种虚假的彬彬有礼。他和美国口音的男孩儿勾肩搭背,和那个法国人指着鼻子对骂,我没怎么见过他这个样子,我只是饶有兴致地站在栏杆外,看着里面的另外一个世界。

        那是青春的、泛着芬芳的世界。

        我贪婪地看着他细长的睫毛,如蝶翼般翕动,他纤细的手腕在阳光下泛着青白色,金发上点着细碎的汗珠。这让我想起在无数个无声的黑夜里,他闪烁的绿眸,他汗湿的额发,还有他嘴角那一抹似笑非笑的勾起,似乎这一切都只是他胜券在握的游戏。

        他对每一个人露出微笑,在我眼中,这种微笑被诠释成对猎物的示好。我的弟弟,在那一刻,我始终认为他只不过是个爱玩的臭小子,对着自己的哥哥张开双//腿,对着熟悉的朋友笑意盈盈,只不过是为了寻求年轻人那点无用的刺激。

        在这一点上,我和莎士比亚那个烦人的家伙终于有了那么一丁点共同,他就是带刺的玫瑰——即使玫瑰不叫玫瑰,也依旧芬芳。他就像高塔之下蔓延无边的玫瑰丛,在无辜的公主往下张望的时候,朝她张开怀抱,引诱着纯洁的坠落。

 

        这是个没有结局的故事。

 

        我记得那是冬天,因为苏格兰下雪了。这并没有什么稀奇,苏格兰冷极了,奇怪的是,亚瑟似乎在整个冬日都被高热笼罩着。我从一开始耐着性子守在他的床边照顾,到最后却开始真的担心他。那张永远苍白而冷漠的脸上泛着病态的红晕,他昏昏沉沉着,没有多少醒来的时间。

        我开始恐惧,老人们都说,最难熬过的是冬天。我害怕他等不到春天的到来——这怎么可能,玫瑰怎么会属于冬日,我还未见他在春日里嚣张明艳地盛开。

        绿眸中的瞳孔永远是散乱的,他醒来的时候会看着紧闭的窗,我顺着他的视线往外看去,却只有一片白雪茫茫。我猜测他是想要走出去,笨拙地和他说起外面的故事,亚瑟却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用我们之间那种惯常的刻薄语气对我肆意嘲笑。

        他走的那一天,雪停了。我在清晨拿着毛巾走进他房间里,看到他坐了起来。他靠在床头,像是呛水般咳嗽着,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却从他的指缝间看到了暗色的污迹。

        “斯科特。”他想要开口,却开始又一次不停地咳嗽,他望着我,似乎想要说什么,我却愚蠢地截断了他:“别说话了小子,你还要睡多久,你那些同学还在等着你好起来呢。”

        “是吗?”他捂住嘴,绿眸中蕴着暗沉的光,似乎在自言自语道,“有人在等着我好起来?”

        “反正不是我。”此时此刻,回忆起那时,我为自己这般愚蠢而轻率的话语而深深自责,语言的力量可轻可重,有人形容它为一把利剑,但那时,那一句话可能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柯克兰家没什么祖传的家训,唯一存在于血脉里的共性大概就是嘴硬。

        他一脸苍白地看着我,我看到他的手无力地垂下,嘴角带着暗沉的血迹,却笑得如同往日那般、如玫瑰一样迷人。于是在他朝我伸出手的那一刻,我情不自禁地吻上了他,唇齿间有苦涩的药味,还有淡淡的血腥味,在我舌尖久久不散。

 

        那一天的深夜我做了个噩梦,什么内容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漫天的雪白。我在半夜惊醒,那也是一个没有星光的夜晚,我踩着吱呀作响的楼梯往上走,推开门时看到了空无一人的房间。窗户打开着,风声呼呼作响,雪往室内涌来,我冲到窗边却只能看到黑夜中的一片白茫茫,任何踪迹都被暴风雪掩埋。

        我躺倒在他的床上,浑身战栗着,不是因为这寒冷的冬日——我姑且称之为恐惧,一种失去他的恐惧。我这个姿势正好是亚瑟平时躺着的地方,我睁着眼,看着玻璃窗上倒映出的是床边空无一人的椅子。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亚瑟。

 

        他可能是死了吧?所以我和任何人都说,我曾经有一个弟弟,死了。

        但我一直有一个爱人,无论生死。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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