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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仏英] Moment

*cp:仏英

*祝 @缄默_ 生日快乐!不好意思最近还是挺忙的,送给你的这个其实还没写完结尾的小段子TVT意会,意会一下(……

*paro: 电影,摄影,NYC,亚瑟第一人称。BUG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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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 photography there is a reality so subtle that it becomes more real than reality.



弗朗西斯告诉我,拍片子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一部相机,一个导演,一个情人——就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做完了。只要情人站在面前,不动声色地将滑落的衣裳往上提一提,导演就心甘情愿地闭上眼去,编剧是他,打光是他,摄影录音也是他,情人的世界里只要有摄影机前那一个人就可以了。

可是我回答他,拍片子明明是很难的一个事情,那小小的镜头怎么能装得下情人的美丽。你去调整光线,纠结着明暗与构图,他一颦一笑都让你心驰神往,可当你钻进小屏幕里的时候,什么都不够,那些杂乱的线条构不成你想要的符号。你要去捕捉动的,而不是静的、死的、漂亮的。

那个时候我和他还喜欢泡在Studio里,我什么都不用做,光是瘫在那张柔软破旧的沙发里,整个人像猫一样慵懒地蜷缩着,他端着单反在我脸上的三尺空间游移着。我不管不顾地闭上眼睛,哼着不成调的法语歌,他跪在我身边,那黑魆魆的盒子将他的脸盖住,我在镜头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消瘦而又惨白,就像是纽约街头的流浪汉瘾君子。

不知为何,弗朗西斯就是喜欢我瘦骨嶙峋的样子,从这一点上来看他和那些秀导没什么两样。高定场上的都是些脸上搽满了白粉表情无处安放的瘦高个子们,踩着足足三英寸的高跟鞋在滑溜溜的地板上一板一眼地走着。我和弗朗西斯都喜欢去看秀,坐在场边看他们一脚一步踩穿地板的力度,他坐在一旁和我说那个品牌的设计有多么多么漂亮,而我却只是出神地盯着那些摇摇晃晃的猫步生怕台上谁一个崴脚,那个时候我便知道我和他之间莫名其妙的分歧,只不过是我们眼里看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那个时候我们都住在纽约布鲁克林的公寓里,曼哈顿的房价还是居高不下,我们一人抢了一个房间做工作室,沦落到最后只能两个人一起睡大厅沙发。后来我们想着也没人会来参观我们这小破公寓,干脆一任性在大厅里买了张King Size,两人一回家就扑倒在鹅绒被里,空凋开到最大然后一起缩进被窝里,一伸腿就能踩到落地窗。他在SVA读的是电影制作,却偏偏喜欢写剧本,我时常坐在床上盘腿看着他站在除了一张沙发一张床就空无一物的厅里,念着熬夜三十小时写出来的剧本,我是他Thesis Film里的演员,时不时还要配合他在光影里跳一支舞,法国人什么都没有,唯有对美最深沉的爱,我站在高高的床上,扑倒在他怀里的时候,阳光在我颊边一闪而过,收录的便是那一秒的灵动了。他说我不是个好演员,说不好台词,我奚落他那是因为法国人写的台词都太酸了,英国人读不出来。他也不反驳我,只是大笑着将莎士比亚的剧本扔到我脸上,等着我恼怒地冲到他面前去,然后将我一把抱起推到在床上。

我们俩一起陷了进去,他压在我身上开始吻我,我总是嫌弃他太重,然后每次都把他紧紧抱住。我被他亲得情迷意乱,用脚把单色的窗帘胡乱勾上后就开始和他一起胡作非为,白日宣淫,单反歪倒在角落里,剧本散乱一地,黑白灰的厅里只有他的头发是金的,他的眼睛是蓝的,他的爱情是有生气的。他进入我的时候,我疼得皱起了眉,然后他就吻我的额头,像是对孩子一般,说亚瑟你真好看。我气喘吁吁地问他,是不是艺术家都是傻子,做爱的时候说这种该死的话,他用那双海般的眸子凝视着我,回答道,不是,艺术家都是疯子,眼里只有世界、人类和美。



我最喜欢他第三年的Film and Literature,我抛下我在NYU的Business跑去SVA和他一起看电影,他说All Quiet on the Western Front*,我说King Lear*,台上昏昏沉沉的老师可能是听到我的话语,点我起来回答莎士比亚。我狠狠地瞪着弗朗西斯,然后操着我改不掉的英伦口音把他那絮絮叨叨的提问回答得完美,最后在他点头问我哪个专业的时候落荒而逃。然后我带他跑进NYU的校园里,他目瞪口呆地看着我从街角钻进一栋楼,就说那是NYU,大声问道你们没有校园的吗?我翻了个白眼,NYU为什么是NYU,还不是因为它只要在路边插个旗子就是它的校园了,它就是纽约,纽约就是它。

他笑着将我抱住,将我按在绿油油的玻璃上亲吻,妆容精致的女孩从他身后擦肩而过,头都没扭一下。破旧的彩色招牌晃荡了一下,Pizza五个字母已经七零八碎,最后终于砰的一声倒在我们脚边,碎成一地渣子。我们透过纽约灰黑色的高楼大厦往外望去,只有一小片青蓝色的天空,爬在墙壁上的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照亮行人造作苍白的脸颊。寒冬里还是酷暑里他们都踩着高跟鞋穿着丝袜优雅地行走着,金色的卷发棕色的长发在空气中划过转瞬即逝的弧线,他们都有同一双白色的眼睛,我叫它欲望。这个黑魆魆的城市——就像是一口无底洞,人们争前恐后地跃进去,以为这儿就是天堂,却没想到这只是平凡人的地狱,多少带着梦想的人连着那破旧的招牌一同,在灿烂的世界里碎成彩色的渣子。

我们缩在被子里,他说巴黎,我说伦敦,说的都是家。我说我想念那里的云那里的雨那里将我厚厚包裹的海洋气息,弗朗西斯只是微笑着吻着我的额头,说他不过是想巴黎的法语。我将嘴唇靠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不伦不类的法语,惹得他放声大笑。我气得从床上坐了起来,被子被我掀起,冷气爬上背脊的时候我打了个哆嗦,与此同时法国人又一次牵住了我的手,将我拥入怀中,这温度这么真实、这么温暖,在这冰冷晦暗的城市里就像是拐角处遥不可及的阳光。



后来他开始有实习作业,可是他的镜头里始终只放得下我一个人,男的女的胖的瘦的统统都要是我,那个苍白着脸颊的孤儿是我,那个穿着裙子的女孩也是我,那个在树叶中亲吻露水的男孩也是我。弗朗西斯说,他的黑色世界里只容得下爱情,而我就是他所有的爱情。这句话让我感动了许久,也却只是许久,毕竟我年纪不小了,总是记不得爱情。他去NYU找我的时候,我正在上课,然后当我下课的时候就看到法国人蹲在教室门口摆弄着相机等我。我扯着他想要走,他却热情地和我的同学们打着招呼,也就是这个时候,我们遇到了淡金色头发的安雅。

亲爱的安雅·布拉金斯卡娅,她是我们班上最沉默寡言的女孩儿,那一头淡金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甚至褪去了颜色,连着她不见阳光的苍白肌肤一起消失在这荒谬的世界里。我们总以为她在另一个世界里,毕竟她是那么美丽,那么恍惚。也就是那一天,她抬起眸子,微笑地看向了弗朗西斯。

两个星期后,弗朗西斯又有一次实习作业,我本来还在苦恼怎么排出时间给我的论文,他却告诉我他已经有模特了。我将信将疑地望着他,我不想承认,在那一瞬间,我是有种放松的喜悦。但慢慢的,我开始焦虑,我习惯那种将我包裹的厚厚的温暖,唯有爱情能够给我的温度。蓬松的毛绒被厚重的大衣未曾间断的暖气,都让我感动寒风刺骨。我第一次问他,那是谁,谁是你的模特。

他盯着我的眼睛,开始微笑,那种随意的、自然的、毫不在意的微笑在他脸上又一次出现了。他说是你认识的,安雅,安雅——我马上就准备杀了她,完成她的梦想。




Tbc


*NYU:New York University,纽约大学,位于曼哈顿

*SVA:School of Visual Art,纽约视觉艺术学院,位于曼哈顿

*西线无战事和李尔王


-今天也很喜欢吹嘘NY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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